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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86章 (1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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林談談欣慰完了, 又發現了一件愁人的事,既然這邊搬遷了,她也該從別墅裏搬過來了,但她之前要的是小兩居, 沒想到昨天新得了一對大鵝,小兩居一個人住是足夠寬敞, 但哪裏放得下那對家夥?而且它們還要天天泡水的。

心裏犯著愁, 回去一瞧,好家夥, 兩只天鵝幹上了。

準確地說, 它們不是和彼此幹上了,而是和三根打起來了,整個後院被弄得一片狼藉, 林談談回來的時候,三根最終不敵兩只肥鵝, 被踩在爪子底下, 仿佛被公雞按在爪子底下的小蛇一般, 不管怎麽扭動都扭不開, 別提多慘了,而黑天鵝撲閃著巨大的翅膀,仰起脖子,張著那硬邦邦的黑嘴殼子,嘎嘎嘎叫得可歡實了。

白天鵝則琢磨著從哪裏下嘴了,一群變異鼠在旁邊上躥下跳地聲援。

林談談:“……”

林談談扶額:“都給我住手。”

變異動物們都朝她看來, 三根掙紮地更起勁了,一個勁朝她這兒掙。

林談談過去給了兩只天鵝一鵝一巴掌:“幹什麽呢,是自己人,你們還想吃了它怎麽地?”

聽說天鵝吃的是水生植物的根莖葉種子之類的,小魚小蝦也吃,三根雖然不是水生植物,但人家天鵝變異後說不定食譜也變了,再加上三根長得肥壯……

林談談忙說:“都松開,快松開。”

兩只天鵝看看她,看看腳下踩著的樹根,好肥好壯,好好吃的樣子啊,兩只癟著肚子的天鵝眼裏都冒綠光了,但也知道自己打不過林談談,這還是給它們水池泡的人,只好不情不願地松開了大蹼。

三根頓時朝林談談撲來,扭在她身上,這要是有眼睛有嘴巴肯定已經哭得震天響了。

林談談被它纏得快直不起腰來,拍拍它粗硬的沾著砂石的表皮:“好了好了,乖啊,這不是還沒事嗎?”說著又教育倆天鵝,這是自己的同伴,不能打架更不能吃。

她看看大約也知道事情始末了,她今天出門,三根和變異鼠們都不用跟著她,三根就來找變異鼠們玩順便泡水坑,誰知道遇上新來的天鵝,然後大戰就一觸即發。

兩條殘肢才恢覆到一米多的三根根本不是天鵝的對手。

她有些意外地看看兩只大鵝,沒想到還挺厲害的嘛。

不過挺厲害的大天鵝快要餓死了,沖著林談談嘎嘎叫。

林談談大約明白了它們的意思:“你們不是說自己能夠解決夥食問題的嗎?”

天鵝們看向三根。

“……這個不行,你們平時都吃什麽?”

天鵝們就朝基地外面的方向望去,脖子伸得老長,渴望地看著林談談,似乎期待她帶它們出去。

“這也不行喲,今天我不再出門了,哎,別不高興,我看看基地裏有什麽能讓你們吃的。”然後她問三根:“三根,基地裏哪裏有長著水草嗎?”

三根不樂意地歪了歪根莖,似乎不想回答,但作為一個乖孩子,它還是表示跟它走,它帶路。

三根在地底下鉆土,時不時鉆出一個腦袋提醒林談談跟上,林談談則帶著兩只大肥鵝跟著,回頭率百分之兩百。

天鵝不比變異鼠容易隱匿自己的蹤跡,體型大還走得慢還飛不起來還夠新鮮,林談談發覺不少人盯著它們那極有分量的身軀,都露出了饞肉的眼神,她感覺自己要是不跟著,放它們出來隨便跑,分分鐘就會被抓起來偷偷烤著吃掉。

三根帶大家上了山,恰好就是挨近正陽大隊的那處山坡,山上亂石頭很多,根本沒路,天鵝走得歪歪扭扭,好幾次林談談都擔心它們摔下去,但對食物的向往渴望還是讓它們堅持住了。

草叢石頭堆裏時不時躥出一條小蛇,飛起幾只昆蟲,小蛇天鵝不感興趣,昆蟲的話,它們倒會眼明嘴快地一口啄了,不過那些小蛇也沒逃出生天,那群隱匿在草叢裏的變異鼠隨時隨地都會飛撲而出,幾只一起三兩下就能把一條小蛇給撕碎吃下,看著忒兇殘。

這樣走啊走,又翻過了山坡,終於在一個很隱蔽的地方,發現了一片水灘。

應該是山上留下的水,沒有明顯的水流痕跡,但到了這一片緩坡,就積蓄出了一片水灘,水都漫不過腳背,但泥地非常松軟,一踩一個坑,上面長著郁郁蔥蔥的水草,也不知道是什麽品種。

林談談問倆天鵝:“這個你們吃嗎?看起來挺好吃的樣子。”

兩只天鵝繞著邊緣轉了幾轉,這不是它們愛吃的食物,但末世以來它們也習慣了吃一些亂七八糟的東西,黑天鵝先啄了幾口,嗯,味道好像還行,反正都是草……它歡快地吃了起來,還不時在地裏掘兩口,不知道在喝水還是幹嘛,反正是挺滿意的,這兒水質不錯。白天鵝則似乎有些不情願,但還是一口一口用黃色的扁扁的嘴巴啄著草吃起來,動作斯文多了。

林談談松了口氣,看它們吃得開心,就在一邊坐下來,翻出隨身的小包,裏面不少晶核,各種顏色都有,她挑了挑,挑出一顆透明的無色晶核給肩上小倉鼠,又挑了顆金色的給肥胖的大灰鼠,然後又挑了幾顆給其他有異能的鼠,剩下的變異鼠都是沒異能的,自己歡快地到處玩去了。

林談談則給自己拿了顆藍色的水系晶核吸收起來,一邊還支起了手機繼續看她的電影。

期間,葉蕭給她打了個電話,問她在哪,她笑著說:“在山上放鵝呢,這裏竟然有一片長得很好的水草,它們可愛吃了。”

葉蕭想了下放鵝的場景,忍不住就笑了:“你一個人?徐離沒跟著你?那裏安全嗎?”

“我沒讓徐離跟著,但我身邊也是大大小小一群保鏢,沒什麽好擔心的。”

葉蕭又問了她在哪裏,一會兒去找她。

林談談把自己的位置大致說了說。

葉蕭掛了電話表情柔軟,她總是能把自己弄得很輕松愜意,讓人想想就跟著心情輕快起來,當然如果和她一起享受那份愜意,感覺會更好。

葉蕭就沒什麽抵抗力地想去和她一起悠閑了,他從走廊上走回去,這兒就是別墅區旁邊的住宅樓,一扇扇房門相對而立,此時入住的就是韓英那些人,有人探頭偷偷看他,連忙又縮了回去。葉蕭微微皺眉,心想這個對講機功能還是太差了,通話都帶著外擴功能,還是得讓江曉天弄出新的通訊器。

他走到韓英那間,他和幾個戰友一起住一間,葉蕭道:“韓英,既然你們安頓好了,我就先走了。”

韓英詫異:“就這麽走了,我們還沒好好說說話,再整治一桌……沒好菜來點酒也行啊,翔子,我們還有點酒剩吧?”他對一人道。

葉蕭搖頭:“我還有事,不耽誤你們休息了。”這些人連他們的車子都丟了,物資什麽的當然也都沒了,除了身邊包裏留的一些,但應該也不過是什麽的,葉蕭想了想,要不一會兒讓人給他們送點食物來,怎麽說到底是老朋友。

韓英拉住他,臉色有些嚴肅:“葉蕭,是不是剛才我跟那女孩子說話不好聽,讓你不高興了?你知道我這人說話一直沒遮沒攔,實在對不住啊,我真是無心的。”

“和她沒關系,你要回首都,我卻打算留在這裏,我們志向不同也沒什麽好說的,好好養傷,養好就上路吧,耽誤下去天就要熱了。”葉蕭表情淡淡,客氣中透著疏離。

他確實不只是因為韓英說話不好聽才對他態度冷下來,實際上,得知韓英是故意繞道來寧市基地,目的是帶走林談談,他對這個老朋友就冷下來了,哪怕韓英並不像那些雇傭兵一樣,要用見不得人的手段,而是光明正大地勸說林談談,還想捎帶上他一起,但在葉蕭眼裏,其實都差不多。

閔延德那種人覬覦的是談談的腦組織,韓英這邊即便沒這麽損,那也是看上了她的能力,想要她幫他們做事,就如同勸說他北上是為了讓他對付那些極具威脅性的四級喪屍。

葉蕭對韓英勸自己是沒多少感覺,但同樣的事落到林談談頭上,他的雷達馬上就緊了——他家好好的小姑娘,開個診所做個義診,偶爾晚上被急重癥病人叫起來看病,他就已經覺得她做得夠多,很辛苦了,連出個基地都不舍得她出去受那種糟心環境汙染,吹風吃沙子,這些人竟還想把她叫過去當牛做馬?

好大的福氣啊!

所以雇傭兵也好韓英也好,手段陰暗也好光明也好,惦記上他家小姑娘的都是敵人,都是令人厭憎的覬覦者。讓你進基地,給你安排地方落腳,已經是看在老朋友的交情上了,難道還指望他盛情款待?

韓英聽了他的話表情就變了,拉著他手臂的手也松了下來,定定看著他:“所以,你是真不想回去?”

葉蕭道:“我在這裏也有很重要的事情做。”

“再重要,有首都那邊重要嗎?那裏聚集著幾千萬人民,上億人啊,你知道生存壓力有多大嗎?你知道那邊喪屍有多少嗎?”

葉蕭皺了下眉:“那裏也有著全國最大的糧倉,最多的兵力和武器!”他也直視著韓英,“在下面這些小基地為一口吃的要死要活的時候,首都那邊根本不缺吃的吧,吃喝不愁,無非就是喪屍多一些,但你也說了,那裏不是沒有能對付四級喪屍的人,甚至軍方也有這樣的異能者吧,只不過都被當做王牌,是撐場面的,不敢讓他們出事。”

韓英的臉憋紅了,葉蕭又說:“其實真的需要異能者和喪屍面對面硬抗嗎?設個陷阱讓喪屍入套,一枚導彈過去還能殺不死它?我不知道那些領導人是怎麽想的,大約是愛惜自己的兵力和手裏的資源?又或者是你推我我推你,都等著對方出力?甚至是留著喪屍牽制其他人?”

“韓英,你和你的上級聯系緊密,知道的應該比我這個只能從一些零碎信息入手分析的人更多,你敢說,我這麽一個人回去,就真的能改變很多事情嗎?”

韓英被噎得說不出話來,同屋子裏另外幾人看不下去了,一位女戰士

大聲道:“葉隊長,您說這麽多,不就是舍不得這裏?也是啊,您在這是能自己當家做主的,自己經營了一個私人勢力,連這裏的呂少將都對你格外客氣,而回去了可什麽都沒有了。恕我直言,您和那些仗著自己有幾分實力,就招攬一堆人馬想要自己當土皇帝的所謂強者,沒有什麽區別。”

葉蕭冷冷地看過去。

那女戰士心臟縮了縮,但還是繼續鏗鏘有力道:“難道不是嗎?您變了,韓隊從前提起你,那就是一個令人尊敬的能夠讓戰友用生命去信任的鐵血英雄,昨晚電話接通時,我們韓隊多高興啊,說我們有救了,結果你竟然到天亮了才趕來,我們只能看著身邊的人犧牲了一個又一個……”她說著都說不下去了,其他人也紅了眼眶。

葉蕭瞇起眼,看過這些人的表情,最後目光落到韓英臉上,見他也是一臉沈痛,沒有反駁,顯然是讚同那女人的話的。

他說:“韓英,你也覺得是因為我去遲了,才導致你們死了那麽多人?”

韓英嘆了口氣:“怎麽能怪你呢,是我沒本事護不住所有人,葉蕭我不怪你,你肯定也有你的難處,但我也不希望你再這樣下去了,你現在的思想行為都很危險你知道嗎?我們入伍的時候就起誓過要永遠忠於國家,為這個國家奉獻一切,可現在國難當頭,你卻只想著你自己。”他語氣沈沈地說,“你不要犯你父親犯過的錯。”

葉蕭的目光陡然寒冰一般。

韓英卻不懼他,毅然道:“之前我還想,你如果實在不想走,那也是你的選擇,但現在看來,留你在這裏只會讓你越走越歪,你必須跟我一起走。我說過,我會監督你一輩子的。”

葉蕭定定看了他許久,最後才諷刺地說道:“我知道我在做什麽,我給你三天時間,三天之內,離開寧市基地。”說完他就轉身離開。

……

林談談還不知道這對老朋友分分鐘就鬧翻了,她還在山上吹著小風,吸收著能量,看著電影,還不時吃一點從小倉鼠的空間裏拿出來的小零食。

悠閑得不得了,完全都不想下山了。

葉蕭來的時候她看累了也吃累了,犯了困躺在山坡上睡覺呢,當然身下也不忘墊一塊毯子,直接躺地上那是不行的,多硌人啊。

身邊變異鼠變異鵝睡了一地,陽光照下來,附近沒遮沒攔,三根就直立起來,用自己的根莖給她遮擋陽光,都恨不得自己瞬間長出茂密的葉子,好使遮陽效果更好了。

葉蕭過來就看到這幅場景,忍不住笑了起來,她還真能享受。

示意幾個發現他的變異動植物不要吵,他悄然走過去,站在一旁看了很久,她依然睡得香甜。

這在外面的警覺性也太低了。葉蕭想,脫下外衣給她蓋上。

他一靠近,林談談聞到了與環境不同的氣息,人便醒了過來。

“啊,葉蕭,你來了。”

她揉揉眼睛坐起來。

葉蕭坐在她身邊:“累了不回去睡。”

“就是有些犯困,這裏空氣好啊,曬著太陽很舒服。”林談談也確實缺覺,昨晚幾乎沒睡,今天一早就出基地了。

她現在的身體因為有著五系異能不斷改造,可以說很健康了,但再健康,該睡覺還是要睡的,她又不像葉蕭,意志力強大,一天睡兩三個小時就很夠了,哪怕她也能做到這個程度,也不想把自己弄這麽慘,沒必要啊,睡覺多舒服啊。

葉蕭道:“外面危險。”

“沒有危險啊,而且有它們嘛!”林談談指著周圍拱衛一般的變異動植物,葉蕭無言以對。

林談談看看他:“怎麽,心情不好嗎?”

葉蕭苦笑道:“這麽明顯?”

“無緣無故沒個笑臉,不就是心情不好嗎?” 她想了想,“你之前都和韓英那些人待在一起,是不是他們說你什麽了?”

葉蕭看著她:“為什麽這麽想?”

“看那一個個一臉哀怨的樣子就猜到了,是不是埋怨你去得太晚什麽的?”

雖然主要宗旨不是抱怨這個,但也確實有這個意思。

葉蕭沒吭聲。

林談談就跳腳了:“還真抱怨了?當面說出來了?他們有毛病吧?哦,還當現在是太平盛世啊,沒本事就找個地方窩著別出門,出門就做好隨時會嗝屁的準備!大半夜被喪屍群包了餃子,怪誰呢,怪自己沒用唄!誰有義務非得去救他們啊!而且他們先求的還是呂劍平呢,呂劍平不肯出兵才求到你這,要怨也得怨呂劍平,現在反倒怪你,什麽道理!”

她氣哼哼的樣子讓葉蕭失笑,林談談瞪他:“還笑,不生氣嗎?”

葉蕭板起臉:“生氣,很生氣。”

林談談仔細看看他,然後擰了他胳膊一下:“騙人!”一點都不像生氣的樣子,不生氣,只是心情不好,那還不如生氣呢!

她說:“你別理他們,這麽不知好歹腦子有坑的人,不過是仗著一些自以為是的歪理在那裏瞎逼逼,你不理他他就沒辦法了,你把他們當一回事,他們才更起勁。”說著她目光危險地看著他:“你不會真聽了韓英的那些話,要去首都當除喪屍英雄吧。”

葉蕭道:“當然不會,他影響不了我。”

林談談打量他:“那你還心情不好?”

葉蕭抿了抿嘴角,眼神落在前方被兩只天鵝啃得蝗蟲過境一般的水草地上:“只是想起了一些過去的事。”

林談談眨了下眼,在順勢詢問是什麽事和岔開話題中搖擺了一下,然後說:“你吃過飯了嗎?”

葉蕭看著她,她就讓小倉鼠吐出一堆東西:“想吃什麽,我這什麽都準備了,炒飯、面條、水果、面包、烤雞、羊腿,還有酒哦。”

然後兩個人就在山坡上野餐了一頓,羊腿是生的,林談談現場烤了起來,最終烤得焦糊一片,削掉了好多才吃上幾口肉,調味料也撒得不均勻,滋味自然是不太好的,但吃得很開心就對了。

至於那酒,正是葉蕭帶到房間裏的兩瓶珍藏版的五糧液,他好笑道:“我說去哪裏了,原來是被你收起來了。”

林談談撓撓頭:“我就是想嘗嘗什麽味。”

她前世是被嚴令禁止不準碰這種會擾亂神智的東西的,因為在成年生日上,她嘗了一點果酒,真的就是果酒,而且量很少,但就那麽點酒精就讓她異能隱隱失控,要不是清醒得及時,一條小命都要交代了。

所以她對酒精這東西就很有些敬畏。

可人就是這樣,越不能碰的東西越好奇,越想要了解,林談談就沒忍住,把魔爪伸向了這兩瓶酒。

反正她現在很安全,異能就算失控最多就是放放水噴噴火,影響不了性命,她就很想嘗試。

看看葉蕭,她說:“我們喝一杯吧。”

那躍躍欲試的樣子看得葉蕭好笑:“以前沒喝過嗎?”

“沒有啊。”

葉蕭想了想:“末世前我的酒量就不錯,現在有了異能就更好了,喝再多也撐得住,你就算沒有酒量,喝點酒應該也不會有事,不過你第一次喝,還是不要多喝。”

說著給她倒了一個杯底,就一小口,三十五度的,應該不會有事。

林談談端起來聞了聞,不過和之前還是說:“要是我發酒瘋,你要攔著我啊。”

葉蕭笑著點頭。

林談談就小口小口把酒咽了下去,有點沖,有點嗆,辣辣的,喝完之後她舔舔嘴:“感覺有點燒,其他還好啊。”

葉蕭道:“可能酒勁在後頭,先別喝了。”

“哦。”林談談應了,但過了一會兒,沒事,再過一會兒,還沒事,就好像喝了一杯水一樣,於是她就忍不住又喝了點,再喝了點,葉蕭都攔不住,最後她直接喝了小半杯。

吹著風,曬著太陽,兩人這一頓就吃了好久,直到太陽西斜才收拾起來,下山去了。

林談談和葉蕭說了房子的事情,葉蕭想了想說:“那就在種植區邊的山坡上開一片地,給它們挖個大水池,再種上它們愛吃的水草,邊上再給你建一棟房子。”

“這樣不是搞特殊了嗎?”

“給你搞特殊有什麽不可以?以後你想在山上住就在山上住,想回樓裏住就回樓裏。”反正那邊山坡也完全在大院範圍內,種植區防守嚴密還清凈,比起和其他人一起住在樓裏,住在山上環境更好。

“啊,那我一個人住山上會不會太冷清啊?”

葉蕭心中一動,很想說太冷清我和你一起住,但不行,之前就說好搬了之後也要分開住的,他不想太心急,在他心中,結婚前的同居行為是不恰當的,而現在就結婚的話……

現在根本沒有結婚的說法了,最多就是走個很簡單的過場,請熟悉的人吃一頓,太簡陋,太草率。葉蕭骨子裏是一個比較看重儀式的人,他不想委屈心愛的小姑娘,那就是一絲半點都不願意委屈,這樣草率地在一起在他這裏顯然是不行的。

當然還有一個原因,他們現在就綁在一起的話,很多人就只會把她當成他的伴侶,無形中會輕視她一頭,她的特殊待遇也好,特殊地位也好,會讓人覺得是因為他而有的,不是靠她自己的能力名正言順得到的。

這又是另一種委屈。

因此,現在只有他們一個屋檐下的幾人知道他們的關系,對外還沒有公開。

現在還不是時候,葉蕭想,等到有一個真正安全強大的大後方,等到他把那些亂七八糟覬覦她的人打怕了,等到他準備好一個正規正式的婚禮,等到他只要公開消息,就是所有該知道的人全部都能第一時間得到消息並為之重視的時候。

葉蕭自認不是一個野心重的人,但每每想到這件事,他心裏就會滋生出一股野心,心底會冒出一個聲音對他說,強大點,再強大點,更有話語權,得到更多尊重或是畏懼,這樣才能配得上也護得住他的小姑娘。

所以韓英說他思想變了,其實也不全說錯了……

他深吸一口氣,將這些念頭壓下去,對林談談說:“不是還有三根和那麽多動物陪著你?如果覺得少還可以再養一些。”

“也是哦。”林談談想了想就笑彎了眼,挽著他的胳膊嘻嘻嘻嘻笑。

“談談?”葉蕭忽然低頭看她。

“嗯?”

“你是不是……喝醉了?”不然怎麽笑得這麽怪怪的,林談談一聽立即就站直了:“醉了?怎麽可能,我很清醒。”她目光清明,沒有一絲醉酒的跡象,甚至臉都沒紅,葉蕭就相信她是沒醉了。

把一群吃飽喝足的變異動植物帶回別墅去,林談談上樓繼續補眠,葉蕭又有事離開了,但林談談翻來覆去睡不著,整個人格外清新,甚至有些亢奮。

很想做點什麽。

然後她就爬了起來,去了別墅區邊上的住宅樓,她一臉嚴肅地蹲守在對面簡易車棚裏,蹲了半天,也是她運氣好,竟然正好蹲到韓英下來。

韓英還不是一個人下來,和他的幾個戰友,林談談瞇起眼,當時在銀行裏也是這幾個人緊跟在韓英身後的,應該是核心成員了吧?

此時這幾人臉色都不太好,其中一人抱怨說:“只給弄了房子,裏面什麽都沒有,還要我們自己去弄吃的,老大,這個葉蕭根本沒把你當朋友啊。”

韓英臉也沈沈的:“別廢話了,去最近的市場買點食物來,晚了市場就要散了。”

“有食物也不夠,還要有鍋碗,我們的物資都丟了,連雙筷子都沒,幸好晶核是隨身帶的。”一個女人也說。

林談談耳朵尖,聽到他們的對話心裏哼了一聲,給你們房子住不夠,還要把好吃好喝的擺到你們面前請你們笑納,然後還要被你們埋怨仇視?天底下就你們臉最大!

她看著那幾人將要走過的前方,二樓不知道誰住的地方,陽臺上擺著一盆水,她嘻嘻笑了起來,心念一動,那盆裏的水便嘩啦灑下,極為均勻雨露均沾地潑了所有人一頭一臉。

速度快得根本讓人逃不開。

“啊!”“好臭!”“這什麽水!”幾人連忙抹著自己臉上,朝樓上看去,樓上住的人也被這動靜驚到,跑出來一看:“啊我的水,我剛搓了腳泥,沈一沈還要拖地的。”

搓了,腳泥,腳泥……

幾人摸到臉上頭發上那一粒粒黑黑的東西,那可不就是搓出來的汙垢嗎?

嘔!即便這幾人也是見過世面的,此時也被惡心到了。

偏偏上面人還在互相安慰:“算了,反正那水也洗過臉”,“洗過手”,“還拿來洗過抹布擦過桌子”,“我還拿來擦過牙齒呢”,“還讓我們洗了腳,也不算浪費”。

底下幾人:嘔!

林談談:嘻嘻嘻嘻嘻!運氣真好,真是意外之喜呢!

趁那幾人還在風中崩潰,她悄悄離開了那裏,哼哼,讓你們欺負葉蕭。

然後要去哪裏呢?

她想了想,想起今天還沒放水呢。

今天大家搬新家,家家戶戶都有水龍頭,用水很方便了,雖然還有限額,但用水肯定還是會比之前厲害些,水廠可能要空了,想著她拍拍屁股就過去了。

到了水廠,果然用水告急,她和昨天一樣坐著放水,足足放了兩大桶,約四噸的水,然後,若有似無的酒氣在水廠裏彌漫開,守水廠的老頭睜開了那雙鷹眼,看了看裏頭,有些疑惑:“林小姐?”

林談談晃晃悠悠出來了,笑得特別燦爛:“霍老爺子,辛苦你啦,吃糖吃糖,嘻嘻嘻。”

霍老頭:“……”

接下來要幹嘛呢?嗯,要挖大水池的,林談談立刻又奔著種植區那邊的山坡去了。

不久後,大院裏的正要做晚飯的新住戶們都有些奇怪了,這水龍頭裏流出來的水怎麽帶著點好像有又好像沒有的酒味呢?是不是變質了?但變質也不該是這麽變啊,而且水特別幹凈,除了帶點不太明顯的酒氣,還更清甜了。

雖然也有味覺嗅覺一般的人什麽都沒感覺出來,但大家還是不太敢用這水了,就問水廠去,然後很快,正在大院裏的葉蕭也聽到消息了,說是水廠裏的水帶著酒味。

葉蕭本來也以為是不是水出了問題,但隨即想到了什麽,心頭跳了跳,打電話給林談談,沒人接,那種預感就更強烈了,他也趕去水廠。

這會兒水廠圍著不少人,大家正七嘴八舌說這裏酒味更濃,那霍老頭被這麽多人圍著問,幹瘦的臉上有些局促和為難,看到葉蕭過來松了口氣。

見葉蕭親自過來了,其他人都不敢多話了,葉蕭先進去看了看水箱,然後將霍老頭帶到一邊,開口就問:“談談剛才來過嗎?”

霍老頭:“你怎麽知道?是啊,她來過,這兩桶水就是她放的。”

葉蕭頓時有些頭痛,他把這兩桶水的出水口給關了,讓其他水箱先放水,並安撫好人們,然後就去找林談談。

霍老頭說林談談是往大院裏面走的。

他一路找進去,整個大院說大不大,不用怎麽找,往裏走了片刻,就能看到種植區那邊人們都望著山坡,好像在看什麽熱鬧。

而山坡上模樣和之前不太一樣,土被狠狠翻過,原本就有個緩坡,這時緩坡被擴得更大更平了,邊上還有個大坑,此時一把土一把土地從坑裏往外拋,每次都準準地拋在一處,已經形成了一座土山。

葉蕭看得眼角直抽,過去一問怎麽回事,圍觀人群說林小姐上面挖坑呢。

果然!

葉蕭走上去,從坑邊往下看,林談談正在三四米深的坑底哼哧哼哧地刨土,她顯然是用異能來刨的,但手裏還拿著個大鐵鍬,一鍬下去就是好大一團體積和鐵鍬完全不符的巨大土塊被鏟了起來,然後違反地心引力一般被輕輕松松拋了上去。

挖土的人還嘿咻嘿咻地給自己喊口號。

葉蕭嘆了口氣:“談談。”

林談談擡起頭,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:“葉蕭啊,你來幫我一起挖坑嗎?你看這個坑夠大嗎?”

大,足夠大了,三四米深,巨大的橢圓形,別說給兩只天鵝泡澡,一百只都塞得下了。

葉蕭道:“足夠了,你上來吧。”

“哦。”林談談聽了這話立即把鐵鍬一丟,但看著比兩個自己還高的坑頂,有些懵了,怎麽上去?

葉蕭便輕輕跳了下去,把她頭上身上的泥土給拍掉,無奈地說:“你啊,還說沒醉,都醉成這樣了。”

林談談看著他就“嘻嘻嘻”地笑。

葉蕭情不自禁地跟著笑了起來,然後說:“跟我回去,看你這一身臟的。”

“哦。”

“一會兒當著那麽多人的面別傻笑。”

“哦。”

林談談都乖乖應了,看得葉蕭心裏都軟了一塊,帶著她運用風系異能跳上去,然後兩人若無其事地離開了這裏,回去別墅。

別墅裏此時沒有別人,葉蕭把林談談帶到她的房間,接了水給她洗手洗臉。

林談談坐在床邊,看著他擰毛巾給她擦臉,忽然說:“我能笑了嗎?”

葉蕭楞了楞:“可以。”

林談談:“嘻嘻嘻嘻嘻。”

葉蕭:“……”

他哭笑不得:“你喝醉了就是這樣的?”面上根本看不出來,半點臉紅都沒有,可行為就是這麽不正常。

聽到喝醉兩字,林談談板起臉:“沒有喝醉,不能喝醉,喝醉會死的。”

葉蕭微楞:“不會的,酒勁過去就好了。”

林談談搖頭,一本正經道:“嗯哼,會死的,別人只會耍酒瘋,但我會死的。”

葉蕭擰起眉,仔細打量她的神色,見她不像是亂說的,而且仿佛對此深信不疑,他當即就心就發沈:“談談……”

不過沒等他完全緊張慌亂起來,林談談又笑了,帶著幾分狡黠,像分享秘密一樣神秘兮兮的:“不過那是從前了,現在我不會了哦,現在想怎麽喝就怎麽喝哦。”

葉蕭眉頭仍沒松開:“談談,你知道你在說什麽嗎?從前為什麽就會死?”

“因為……”林談談像是在回憶什麽,然後又嘻嘻笑了起來:“不告訴你哦。”

葉蕭只能嘆了口氣,摸了摸她的頭,林談談抓著他的手,邀功似地搖了搖:“我剛才做了一件大事,我給葉蕭出氣了。”

葉蕭笑,繼續給她擦臉:“怎麽給我出氣了?”

“我捉弄了韓英一頓哦。”她繪聲繪色地把自己幹過的事說了出來,葉蕭表情就有些覆雜,更多是好笑,“你和他計較什麽,道不同不相為謀,他離開了就沒事了。”

“不行哦,他讓我的葉蕭不開心了,我就要讓他不開心。”說著她擡起頭,眼睛睜得大大的,一臉你快誇我的表情。

葉蕭的笑意從眼底漾了出來,甜意也從心底湧了出來。他撐著床邊半蹲下來,視線和林談談平齊,低聲說:“這麽在意我,喜歡我?”

林談談就點頭,認真地說:“嗯嗯,葉蕭是天下第一好的人,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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